【病娇三十题】They say surrender
三.红
今天下雨。
我合上艾丽卡的文件，将它放入抽屉锁好。
今天下午又要去见这个小姑娘了，好在她没有别的什么要求。
她的资料格外的红色，是血浆的那种红色。
她的父亲说她平日就是一个普通小女孩而已，乖乖上学乖乖放学，除了成绩不错以外没什么值得留意的。她不是那种一看就特别惊艳的女孩，扔在人堆儿里绝对找不到。没有人会想到她非法囚禁自己的同学并将她们虐待致死，也没有人会将女孩的失踪怀疑到她身上。直到那个姓萨鲁奇的女孩逃了出来，我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，反正她现在也疯了。
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？搞不明白。
警察仔细调查过她的父母，她那个父亲是个私生活混乱的设计师，艾丽卡的母亲和他结婚一年多后生下艾丽卡，过了四年后就忽然失踪了，再也没出现。所有人都已经放弃去找她了，估计认为她已经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。
我不确定今天是否可以问她关于家庭的问题，她说话永远都虚无缥缈答非所问。不过我相信我能从这杂乱的谜语中发现答案的尾巴。
今天我拿出了红色的女士西装，一套很少穿的衣服。我喜欢银白色一些，它看上去很干净，让人安心。
然而艾丽卡看到我穿红色西装却笑了起来，不是之前的微笑，是大笑。
“哦我亲爱的医生女士”她有气无力的扶着玻璃，在笑声的间歇摇头说道“你穿红色简直就是噩梦”
好吧，我承认我不适合红色。我耸耸肩有点尴尬的坐在那里看她笑得满地打滚。艾丽卡笑起来时整张脸都明媚许多，她有两颗不是很对称的小虎牙，牙齿很小很白，像珍珠。
“艾丽卡？”我呼唤她的名字，提醒她我还在这儿。
“哦，你说，你说。”她笑得打了个嗝，走到玻璃边盘腿坐下。
“你似乎格外喜欢红色。艾丽卡。”我随便选了个话题“或许你可以谈谈红色这个颜色给你的感觉？”
“谈？”她的面孔变得严肃了不少“颜色不能拿来谈。”
“为何？”我轻轻皱起眉毛，这一回她想把我染成什么颜色？
“你瞧，颜色是用看的，医生。颜色是用看的。”她敲敲玻璃“比如你看到我有红头发。”
“对，它们卷卷的。”我说，点点头“所以你想让我看到你对红色的看法？”
“我想让你看到我写下来关于红色的看法。”她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，说“你昨天用了什么方法给我玫瑰？”
好吧，想要纸张和笔是吗？我恰好带了一些。我打开我的文件包拿出纸和一根红色的笔“想要多少纸？”
“你有多少？”她歪头盯着我的动作，像猫般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。
问她这个问题是个错误。我忍住不让自己哼出声，拿出纸张走到那个小窗口把纸笔都递了过去。
“Very well...”她说，勾起嘴角趴在地板上拿着我的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。
我不确定这时候我能干什么，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分钟。我应该耐心些，我这么告诉自己。于是我靠在椅背上听着音乐打拍子。我一直没有真正听明白这首歌在讲什么，是情人间的海誓山盟的誓言吗？艾丽卡不断循环这首歌一定有原因。
“好了。”艾丽卡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，我顿了一下然后站起来，拿过她的作品端详。
那是一个爱心。一个由大大小小不同的“恨”字组成的爱心。
“Hate？”我看向她，她则看着我，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。
“这世界上不就这两样东西吗？”她忽然又笑了，这一回我没有在她的笑声中听到欢乐。
时间到了。
我跟着狱警准备离开时，艾丽卡忽然叫住了我。
“画送给你。”她说。
当我再次踏出监狱来到外面的空气中时，忽然有一种刑满释放的感觉。
艾丽卡其实也不是那么难懂，当我把她的画收起来的时候想。她或许只是又一个需要帮助的小孩子。